技術分析是個總體上被認爲上不了檯面的分析手段,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個主要因素在於使用門檻過低,自由發揮空間過大導致道德操守不高的人更容易藉此大發不義之財。但細分析起來,把錯誤歸咎給一種技術手段可能會有失偏頗。人才是萬惡之源,不是工具。儘管我並非完全同意《大師的命門》一書中的部分觀點,但相信我,你不應該錯過這本好書。在該書中出現的關於技術分析和基本面分析評判內容,筆者就不再花費筆墨談論了。順便說一下,筆者更同意馬丁·普林格《技術分析》中的定義,而不是約翰·墨菲《金融市場技術分析》中的定義。當然,這種拘泥於定義上的差別遠沒有實務來得有意思。
現實往往最具諷刺意味。這個在研究所、學術界被批判得體無完膚的分析手段卻有令人喫驚的良好生存土壤,而且國外也同樣如此,甚至某些市場可能是主流力量。Allen和Taylor(1990)就曾指出,當進行短線交易(日內至周級別)大約90%的倫敦市場受訪者表示使用技術分析來進行外匯交易。行爲經濟學與數量化分析都把技術分析作爲對抗現代資產組合
理論的主動管理形態併入研究範圍。尤其是計量中的某些模型,根本就逃不出這個領域。最爲讓普通投資者意外的是,如果真以爲技術分析就侷限於歷史交易數據那就大錯特錯了。而這直接的模糊了某些基本面分析和技術分析的分水嶺。尤其是那些從來都只給結論、不給推理過程的首席經濟學家們,語言表述中相似程度之高簡直會讓我們驚愕!
“技術分析的基本前提是空間和時間裏存在可以重複的模式”。諷刺的是一語道破技術分析真諦的評論竟然是出自批評它的馬爾基爾之口。要批評這種鬆散體系的分析手段一點都不難,市場也滿是此類的書籍。也難怪有人信誓旦旦地說計算機技術的面世只是會讓檢驗技術分析這種消遺來的更爲容易。可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計算機並沒有讓這種技術因過於難堪而消失,甚至學術界內不同的聲音也越來越大。羅聞全教授在《金融異術》中程序化技術分析部分給出了響亮的回答:“技術指標確實能增加投資過程的價值”。今天的投資者真的應該感謝這羣學院中曾經頂着壓力的少數派,不過更值得記住的是一條做人的道理:“別輕易放棄自己的想法”。當不贊同的聲音大到足夠淹沒我們的時候,可以選擇保持沉默。人類社會就是有這種排斥異己的傾向,如果不想過自閉的生活,就保持微笑的閉嘴並記住這種被排斥的感覺,記得將來要寬容的面對與自已持不同觀點的人。
在理解技術分析這個問題上,如果拘泥於某些領域內的專家定義,去過遠的預測未來價格趨勢,很有可能會陷入畫地爲牢的尷尬。既然是“經驗總結”,那就從概率的角度出發當“模式識別”來理解。真正關鍵的因素是要儘量客觀公正的檢驗應用中的某一項特定技術。感謝這個計算機技術橫行的年代,客觀公正這條人難以實現的準則有程序來幫我們做到。這裏也有一個衍生的分支:“技術分析被用於社會心理學,其目的是要識別羣體行爲的趨勢和變化,以便作出明智的交易決策。”無論給技術分析什麼邏輯支撐,其接近市場,可以更直接的反應市場情緒的特點還是可以得到普遍認可的。
翻開今天市面上教讀者“發家致富”的投資書籍都有一個類似的寫作模式:先介紹一個操作邏輯,然後找兩張佐證邏輯的走勢圖鼓吹實際應用的奇效。有時爲了營造高深莫測的錯覺,還要弄上個玄而又玄的東西。筆者的書架上就有幾本畫着八卦陰陽圖案的書,而且有一本還是外國人寫的。盈利模式可以是簡單的,哪怕只是做個10以內加減法,只要邏輯清晰且有效,筆者看不出任何理由可以阻攔這樣的算法在市場中獲取收益。但用一些解釋不清楚的東西來忽悠人就很不可取。
筆者在賣方研究機構裏一個最深的印象就是大家對此類分析技術的不認同。但絕大部分人似乎根本就不屑於仔細的考察一下其背後的邏輯。算個beta也好,挖掘統計規律也罷,今天的國內市場所謂的金融工程實質也很難逃脫模式識別的運行方式。同樣一個協方差和方差問題,用來計算beta值就披上金融工程的外衣,用來作爲其他指標的依託就被打人技術分析範疇,這到底是哪門子邏輯錯亂的人定下的傳統還真是說不清楚。這種現狀跟流傳在國外的5只猴子與香蕉的故事所暴露出的問題一模一樣。從這個角度來說,除了披着人皮、不只喫香蕉,遵從行業慣例的分析師也就是猴子水平。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羅聞全的重要性,要是沒有MIT金融工程實驗室主任的名頭,國內會有幾個研究員考慮過正視技術分析的問題呢?當然即便有這樣的案例,還是會有研究員選擇看不見、接着罵。爭論
只是浪費時間,贏了也不會有“香蕉"。筆者認爲不要過早封閉自己所觸及的範圍是一個較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