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歐15年後對英國的年度影響(與留在歐盟的區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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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經濟區 | 談判達成雙邊協議 | 世貿組織 | |
GDP 水平 – 中心 | -3.8% | -6.2% | -7.5% |
國內生產總值水平 | -3.4% 至 -4.3% | -4.6% 至 -7.8% | -5.4% 至 -9.5% |
人均 GDP – 中心* | -1,100英鎊 | -1,800英鎊 | -2,100英鎊 |
人均國內生產總值* | -1,000 英鎊至 -1,200 英鎊 | -1,300 英鎊至 -2,200 英鎊 | -1,500 英鎊至 -2,700 英鎊 |
每戶家庭的 GPD – 中心* | -2,600英鎊 | -4,300英鎊 | -5,200英鎊 |
每個家庭的國內生產總值* | -2,400 英鎊至 -2,900 英鎊 | -3,200 英鎊至 -5,400 英鎊 | -3,700 英鎊至 -6,600 英鎊 |
對收入的淨影響 | -200億英鎊 | -360億英鎊 | -450億英鎊 |
改編自英國財政部分析:加入歐盟的長期經濟影響及其他選擇,2016 年 4 月。
*以 2015 年價格的 2015 年 GDP 表示,四捨五入至最接近的 100 英鎊。
脫歐派支持者傾向於以“恐懼計劃”的名義貶低此類經濟預測。一個與英國獨立黨(UKIP)有關聯的支持脫歐的組織回應稱,財政部“最壞情況下的每戶 4,300 英鎊對於恢復國家獨立和安全的邊境來說是一個超低的價格。”該獨立黨成立的目的是反對英國加入歐盟。
儘管脫歐派傾向於強調民族自豪感、安全和主權問題,但他們也提出了經濟論點。例如,鮑里斯·約翰遜(Boris Johnson)曾擔任倫敦市長直至 2016 年 5 月,並在梅上任後成爲外交大臣,他在投票前夕表示,“考慮到他們的“商業利益”,歐盟政客將在投票後的第二天敲開貿易協議的大門。”支持英國脫歐的工黨組織“工黨脫歐”於 2017 年 9 月與一羣經濟學家共同撰寫了一份報告,預測年度 GDP 將增長 7%,其中收入最低的人將獲得最大的收益。
英國脫歐官方運動“脫歐公投”在其網站的“爲何脫歐”頁面中名列前茅,聲稱這可以爲英國每週節省 3.5 億英鎊:“我們可以把錢花在我們優先考慮的事情上,比如 NHS(國民醫療服務體系)、學校和住房。”
2016 年 5 月,獨立公共機構英國統計局表示,該數字是總額而非淨額,這“具有誤導性,破壞了人們對官方統計數據的信任”。然而,益普索莫里 (Ipsos MORI) 在 6 月中旬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發現,47% 的英國人相信這一說法。公投後的第二天,聯合創立英國獨立黨並領導該黨直至 11 月的奈傑爾法拉奇 (Nigel Farage) 否認了這一數字,並表示他與脫歐派沒有密切聯繫。自上任以來,梅也一直拒絕確認脫歐派的 NHS 承諾。
英國脫歐的經濟反應
雖然英國已正式脫離歐盟,但 2020 年仍是一個過渡和實施期。在做出和最終確定各種決定之前,貿易和海關將照常進行,因此對於居住在英國的人來說,日常生活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不同
即便如此,退出歐盟的決定還是對英國經濟產生了影響。
由於商業投資下滑,該國 GDP 增長從 2017 年和 2016 年的 1.9% 放緩至 2018 年的 1.4% 左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該國 2019 年經濟增長率爲 1.3%,2020 年爲 1.4%。英國央行將 2019 年經濟增長預期下調至 1.2%,爲金融危機以來的最低水平。
截至2019年1月的三個月裏,英國失業率降至44年來的最低水平3.9%。專家將此歸因於僱主更願意留住員工,而不是投資新的大型項目。
2018 年,英鎊成功收復了英國脫歐公投後遭受的損失,但隨着無協議脫歐的可能性增加,英鎊做出了負面反應。如果“軟脫歐”協議通過或英國脫歐被推遲,英鎊可能會上漲。
雖然英鎊貶值對出口商有利,但進口價格上漲卻轉嫁給了消費者,對年度通脹率產生了重大影響。截至 2017 年 11 月的 12 個月內,CPI 通脹率達到 3.1%,創下近六年來的新高,遠超英國央行 2% 的目標。隨着石油和天然氣價格的下跌,通脹率最終在 2018 年開始下降,2019 年 1 月爲 1.8%。
英國上議院 2017 年 7 月的一份報告引用證據表明,英國脫歐後,英國企業必須提高工資以吸引本土工人,這“可能會導致消費者價格上漲”。
即便英國談判達成一系列自由貿易協定,國際貿易預計也會因英國脫歐而下降。美國國家經濟與社會研究所前副研究員莫妮克·埃貝爾博士預測,如果以自由貿易協定取代歐盟成員國身份,英國商品和服務貿易總額將減少 22%。其他自由貿易協定可能無法彌補這一缺口:埃貝爾認爲,與金磚國家(巴西、俄羅斯、印度、印度尼西亞、中國和南非)的協議將使總貿易額增長 2.2%;與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和新西蘭的協議將略好一些,增長 2.6%。
埃貝爾在 2017 年 1 月寫道:“單一市場是一個非常深入和全面的貿易協定,旨在減少非關稅壁壘,而大多數非歐盟 [自由貿易協定] 似乎在減少對服務貿易至關重要的非關稅壁壘方面相當無效。”
2017 年 6 月大選
4 月 18 日,梅呼籲在 6 月 8 日舉行提前選舉,儘管此前曾承諾 2020 年之前不會舉行選舉。當時的民意調查顯示,梅將擴大其在議會中微弱的 330 個席位(下議院有 650 個席位)。然而,工黨在民意調查中迅速崛起,這得益於保守黨在一項用遺產資助臨終關懷的提案上令人尷尬的反覆無常。
保守黨失去多數席位,贏得 318 個議席,工黨贏得 262 個議席。蘇格蘭民族黨贏得 35 個議席,其他政黨各佔 35 個。由此產生的懸浮議會使人們對梅的脫歐談判授權產生懷疑,並導致工黨和自由民主黨領導人要求梅辭職。
在唐寧街 10 號首相官邸前發表講話時,梅駁斥了要求她離職的呼聲,她說:“很明顯,只有保守黨和統一黨”(保守黨的正式名稱)“擁有合法性和能力,通過在下議院獲得多數席位來提供這種確定性。”保守黨與贏得 10 個席位的北愛爾蘭民主統一黨達成協議,組成聯合政府。從一波好奇的谷歌搜索導致民主統一黨網站崩潰來看,該黨在北愛爾蘭以外鮮爲人知。
梅將此次選舉視爲保守黨鞏固其權力並加強與布魯塞爾談判地位的機會。但這適得其反。
天空新聞政治通訊員劉易斯·古德爾 (Lewis Goodall) 寫道: “選舉的目的是分散而不是集中政治權力,尤其是在英國脫歐問題上。自選舉之夜以來,布魯塞爾不僅要與唐寧街 10 號打交道,實際上還要與下議院打交道。”
大選之後,許多人預計政府的脫歐立場會有所軟化,他們的預測是正確的。梅於 2018 年 7 月發佈了一份脫歐白皮書,其中提到了與歐盟的“聯合協議”和商品自由貿易區。戴維·戴維斯辭去脫歐大臣一職,鮑里斯·約翰遜辭去外交大臣一職以示抗議。
但此次選舉也增加了無協議脫歐的可能性。正如《金融時報》所預測的那樣,選舉結果讓梅更容易受到疑歐派及其執政聯盟夥伴的壓力。我們在愛爾蘭後備方案之爭中看到了這一點。
由於地位削弱,梅必須努力讓黨內團結起來支持她的脫歐協議並保持對英國脫歐的控制。
蘇格蘭獨立公投
英國脫歐公投後,蘇格蘭政界人士推動舉行第二次獨立公投,但 2017 年 6 月 8 日的選舉結果給他們的努力蒙上了一層陰影。蘇格蘭民族黨 (SNP) 在威斯敏斯特議會中失去了 21 個席位,2017 年 6 月 27 日,蘇格蘭首席大臣尼古拉·斯特金表示,蘇格蘭政府將“重新設定”獨立時間表,專注於實現“軟脫歐”。
根據英國選舉委員會的數據,沒有一個蘇格蘭地區投票支持脫離歐盟,不過莫里區以 49.9% 的支持率接近這一數字。整個國家以 62.0% 對 38.0% 的投票率否決了公投。然而,由於蘇格蘭只佔英國人口的 8.4%,因此其支持留歐的投票——以及僅佔英國人口 2.9% 的北愛爾蘭——遠遠低於英格蘭和威爾士支持脫歐的投票。
1707 年,蘇格蘭與英格蘭和威爾士合併成立大不列顛,兩國關係時常出現動盪。蘇格蘭民族黨成立於 20 世紀 30 年代,2010 年在威斯敏斯特議會 650 個席位中僅佔 6 個席位。然而,次年,蘇格蘭民族黨在位於荷里路德的蘇格蘭議會中組建了多數黨政府,部分原因是該黨承諾就蘇格蘭獨立舉行全民公投。
2014 年蘇格蘭獨立公投
2014 年舉行的那次公投中,獨立派以 44.7% 的得票率落敗,投票率爲 84.6%。然而,這次投票並沒有平息獨立問題,反而激起了人們對民族主義者的支持。次年,蘇格蘭民族黨贏得了威斯敏斯特 59 個蘇格蘭席位中的 56 個,超過自由民主黨成爲英國第三大黨。英國的選舉地圖突然顯示出英格蘭和威爾士之間的明顯分歧——保守黨藍色占主導地位,偶爾有工黨紅色——和全黃色的蘇格蘭。
當英國投票決定脫離歐盟時,蘇格蘭憤怒不已。民族主義情緒高漲,加上對歐洲的強烈支持,幾乎立刻引發了要求舉行新的獨立公投的呼聲。2017 年 11 月 3 日,最高法院裁定,蘇格蘭議會等地方議會不能否決英國脫歐,呼聲愈演愈烈。
同年 3 月 13 日,斯特金呼籲舉行第二次公投,預計於 2018 年秋季或 2019 年春季舉行。3 月 28 日,即梅政府啓動第五十條的前一天,蘇格蘭議會以 69 票對 59 票支持她。
斯特金選擇的時機意義重大,因爲第五十條啓動的兩年倒計時將在 2019 年春季結束,屆時圍繞英國脫歐的政治局勢可能尤爲動盪。
獨立將會是什麼樣子?
蘇格蘭的經濟狀況也引發了人們對其作爲獨立國家的未來的質疑。油價暴跌給政府財政造成了沉重打擊。2014 年 5 月,政府預測 2015-2016 年北海鑽探的稅收收入將達到 34 億至 90 億英鎊,但實際收入只有 6000 萬英鎊,不到預測中值的 1%。實際上,這些數字是假設的,因爲蘇格蘭的財政尚未完全下放,但這些估計是基於該國在北海鑽探的地理份額,因此它們說明了作爲一個獨立國家可能預期的情況。
關於獨立後的蘇格蘭將使用何種貨幣的爭論再度升溫。前蘇格蘭民族黨領袖亞歷克斯·薩爾蒙德曾擔任蘇格蘭首席大臣至 2014 年 11 月,他告訴《金融時報》,蘇格蘭可以放棄英鎊,推出自己的貨幣,允許其自由浮動或與英鎊掛鉤。他排除了加入歐元區的可能性,但其他人認爲,加入歐盟需要加入歐元區。另一種可能性是使用英鎊,這意味着蘇格蘭將失去對貨幣政策的控制權。
對某些人有利
另一方面,在全球市場上浮動的弱勢貨幣對出口商品的英國生產商來說可能是一種福音。嚴重依賴出口的行業實際上可能會受益。2015 年,英國十大出口產品(以美元計):
- 機械、發動機、泵:639 億美元(佔出口總額的 13.9%)
- 寶石、貴金屬:530 億美元(11.5%)
- 汽車:507 億美元(11%)
- 製藥:360億美元(7.8%)
- 石油:332億美元(7.2%)
- 電子設備:290億美元(6.3%)
- 飛機、航天器:189億美元(4.1%)
- 醫療、技術設備:184 億美元(4%)
- 有機化學品:140億美元(3%)
- 塑料:118億美元(2.6%)
一些行業已做好退出準備。富時 100 指數中的跨國公司可能會因英鎊疲軟而收益增加。疲軟的貨幣也可能使旅遊業、能源業和服務業受益。
2016 年 5 月,印度最大的商業銀行印度國家銀行 ( SBIN.NS ) 表示,英國脫歐將使印度經濟受益。雖然脫離歐元區意味着英國將不再能夠不受限制地進入歐洲單一市場,但這將使印度能夠更加專注於與印度的貿易。如果英國不再遵守歐洲貿易規則和法規,印度也將有更大的迴旋餘地。
脫歐後英國與歐盟的貿易
梅主張“硬”脫歐,即英國將脫離歐盟的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然後談判一項貿易協議來管理雙方未來的關係。這些談判將在脫歐協議批准後的過渡期內進行。
保守黨在 2017 年 6 月的提前選舉中表現不佳,民衆對硬脫歐的支持率受到質疑,許多媒體猜測政府可能會採取更溫和的路線。2018 年 7 月發佈的英國脫歐白皮書披露了軟脫歐計劃。對於她所屬黨派的許多議員來說,這個計劃太過溫和,而對於歐盟來說,這個計劃又太過大膽。
白皮書稱,英國政府計劃脫離歐盟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不過,它提議建立一個商品自由貿易區,這將“避免在邊境進行海關和監管檢查,意味着企業無需填寫昂貴的海關申報單。而且,這將使產品在兩個市場中只需經過一套審批和授權,即可在兩個市場銷售。”這意味着英國在商品方面將遵守歐盟單一市場規則。
白皮書承認,英國與歐盟達成的無邊界海關安排——允許英國與第三國談判自由貿易協定——“範圍比歐盟與第三國之間現有的任何其他安排都要廣泛”。
政府說得對,如今歐洲還沒有這種關係的先例。歐盟與挪威、瑞士、加拿大和世界貿易組織成員國的關係是現存的四個大先例。
挪威模式:加入歐洲經濟區
第一個選擇是英國加入挪威、冰島和列支敦士登的歐洲經濟區(EEA),該區爲英國提供了進入歐盟單一市場的渠道,大多數商品和服務(農業和漁業除外)。同時,EEA 不屬於關稅同盟,因此英國可以與非歐盟國家達成貿易協議。
然而,這種安排很難說是雙贏的:英國將受到一些歐盟法律的約束,同時又失去了通過該國在歐洲理事會和歐洲議會的投票權影響這些法律的能力。2017 年 9 月,梅稱這種安排是不可接受的“民主控制的喪失”。
戴維·戴維斯在回答華盛頓美國商會的提問時表達了對挪威模式的興趣。“這是我們考慮過的事情,但並不是我們最優先考慮的事情。”他特別指的是歐洲自由貿易聯盟 (EFTA),它與歐洲經濟區 (EEA) 一樣提供單一市場準入,但不提供關稅同盟。
歐洲自由貿易聯盟曾經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但其大多數成員國已退出並加入了歐盟。目前,該聯盟包括挪威、冰島、列支敦士登和瑞士;除瑞士外,其他所有國家也都是歐洲經濟區的成員。
瑞士模式
瑞士與歐盟的關係與歐洲經濟區安排大致相似,受與歐盟簽訂的約 20 項主要雙邊協定的約束。除這三個國家外,瑞士還是歐洲自由貿易聯盟 (EFTA) 的成員。瑞士曾參與建立歐洲經濟區,但其人民在 1992 年的一次公投中拒絕加入。
該國允許人員自由流動,是免護照申根區成員國。它受制於許多單一市場規則,但在制定這些規則方面沒有太多發言權。它不在關稅同盟內,因此可以與第三國談判自由貿易協定;通常,但並非總是如此,它與歐洲經濟區國家一起談判。瑞士可以進入單一市場的商品(農業除外),但不能進入服務市場(保險除外)。它向歐盟預算支付了少量費用。
希望“奪回控制權”的英國脫歐支持者不太可能接受瑞士在移民、預算支付和單一市場規則方面做出的讓步。歐盟可能也不希望建立以瑞士爲榜樣的關係:瑞士加入了歐洲自由貿易聯盟,但不是歐洲經濟區,加入了申根區,但不是歐盟,這是歐洲一體化複雜歷史和——還有什麼——全民公投的產物。
加拿大模式:自由貿易協定
第三種選擇是與歐盟談判一項自由貿易協定,類似於歐盟與加拿大達成但尚未批准的綜合經濟貿易協定 (CETA)。這種方法最明顯的問題是,從觸發第 50 條開始,英國只有兩年的時間來談判這樣的協議。歐盟拒絕最早在 12 月之前討論未來的貿易關係。
爲說明時間表有多緊迫,CETA 談判始於 2009 年,並於 2014 年結束。三年後,歐盟 28 個國家議會中只有少數幾個批准了該協議。說服其餘國家可能需要數年時間。即使是地方立法機構也可能阻礙協議的達成:瓦隆地區議會在 2016 年僅憑一己之力阻止了 CETA 幾天,該議會代表了不到 400 萬主要講法語的比利時人。
爲了延長脫歐的兩年期限,英國需要得到歐盟 27 國的一致批准。包括財政大臣菲利普·哈蒙德在內的多位英國政界人士強調,需要簽署一份爲期數年的過渡協議,以便英國能夠與歐盟和第三國進行貿易協定談判等;然而,這一想法遭到了強硬脫歐派的抵制。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將英國和加拿大的情況進行比較是一種誤導。加拿大已經通過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與美國進行了自由貿易,這意味着與歐盟的貿易協定對英國來說並不那麼重要。加拿大和英國的經濟也有很大不同:CETA 不包括金融服務,而金融服務是英國對歐盟最大的出口產品之一。
2017 年 9 月,梅在佛羅倫薩發表講話時表示,英國和歐盟“可以做得比 CETA 式的貿易協定好得多”,因爲他們從共享一套規則和法規的“前所未有的立場”開始。她沒有詳細說明“好得多”是什麼樣子,只是呼籲雙方“既要有創造力,又要務實”。
英國國家經濟與社會研究所前研究員莫妮克·埃貝爾強調,即使達成協議,非關稅壁壘也可能嚴重阻礙英國與歐盟的貿易:她預計,在歐盟與英國的貿易協定下,英國的對外貿易總額(而不僅僅是往返歐盟的貿易)將受到影響。她認爲,自由貿易協定通常不能很好地處理服務貿易。服務是英國國際貿易的主要組成部分;該國在這一領域享有貿易順差,而商品則並非如此。
自由貿易協定也難以控制非關稅壁壘。誠然,英國和歐盟從統一的監管體系開始,但脫歐後分歧只會加劇。
世貿組織:單獨行動
你想退出?那就退出吧。如果英國和歐盟不能就未來關係達成協議,他們將恢復世界貿易組織 (WTO) 的條款。然而,即使是這種違約也不會完全順利。由於英國目前通過歐盟成爲 WTO 成員,它將不得不與歐盟分攤關稅表,並分攤持續貿易爭端產生的債務。這項工作已經開始。
按照 WTO 條款與歐盟進行貿易是保守黨政府提出的“無協議”方案,是可接受的退路——儘管大多數觀察家認爲這是一種談判策略。英國國際貿易大臣利亞姆·福克斯 (Liam Fox) 於 2017 年 7 月表示:“人們談論 WTO 就好像世界末日一樣。但他們忘記了,這就是他們目前與美國、中國、日本、印度、海灣國家進行貿易的方式,我們的貿易關係強勁而健康。”
然而,對於某些行業來說,歐盟的對外關稅將帶來沉重打擊:英國出口其生產的 77% 的汽車,其中 58% 銷往歐洲。歐盟對進口汽車徵收 10% 的關稅。NIESR 的 Monique Ebell 估計,脫離歐盟單一市場將使英國整體商品和服務貿易(不僅僅是與歐盟的貿易)減少 22-30%。
英國也不會僅僅放棄與歐盟的貿易安排:在上述任何一種情況下,英國都可能失去歐盟與 63 個第三國達成的貿易協定,以及談判其他協議的進展。取代這些協議並增加新協議是一個不確定的前景。貿易大臣利亞姆·福克斯 (Liam Fox) 在 2017 年 9 月接受 Politico 採訪時表示,他的辦公室(成立於 2016 年 7 月)拒絕了一些尋求談判自由貿易協議的第三國,因爲它缺乏談判能力。
福克斯希望將現有歐盟貿易協定的條款延續到新的協議中,但一些國家可能不願意給予英國(6600 萬人口,GDP 2.6 萬億美元)與歐盟(不包括英國,約 4.4 億人口,GDP 13.9 萬億美元)相同的條款。
從技術上講,只要英國仍是歐盟成員國,就不允許與第三國進行談判,但即便如此,非正式談判已經開始,尤其是與美國
對美國的影響
多年來,美國各行各業的公司都在英國進行了大量投資。自 2000 年以來,美國公司全球海外子公司利潤的 9% 來自英國。僅在 2014 年,美國公司就向英國投資了 5880 億美元。美國還僱傭了大量英國人。事實上,美國公司是英國最大的就業市場之一。2013 年,美國子公司在英國的產出爲 1530 億美元。英國在美國公司的全球基礎設施中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包括資產管理規模、國際銷售和研發 (R&D) 進步。
美國公司將英國視爲通往歐盟其他國家的戰略門戶。英國脫歐將危及許多與英國有戰略聯盟的公司的關聯收益和股價,這可能會導致這些公司重新考慮與英國和歐盟成員國的合作。
在歐洲銀行和信貸市場有業務的美國公司和投資者可能會受到信貸風險的影響。根據脫歐進程,歐洲銀行可能不得不更換價值 1230 億美元的證券。此外,英國債務可能不被納入歐洲銀行的應急現金儲備,從而造成流動性問題。自 2007 年以來,歐洲資產支持證券一直在下跌。現在英國選擇脫歐,這種下跌可能會加劇。
下一個脫離歐盟的國家是誰?
圍繞歐洲的政治爭論並不僅限於英國。大多數歐盟成員國都有強大的歐洲懷疑論運動,儘管這些運動迄今爲止在國家層面上難以贏得權力,但它們對國家政治的走向產生了重大影響。在少數國家,此類運動有可能確保就歐盟成員國身份舉行全民公投。
2016年5月,全球研究公司益普索(IPSOS)發佈報告顯示,意大利和法國的大多數受訪者認爲其國家應該就是否留在歐盟舉行全民公投。
意大利
脆弱的意大利銀行業已導致歐盟與意大利政府的關係破裂,意大利政府提供救助資金是爲了避免小企業債券持有人按照歐盟規則被“救助”。當歐盟威脅要對其實施制裁時,意大利政府不得不放棄 2019 年預算。政府將計劃的預算赤字從佔 GDP 的 2.5% 降至 2.04%。
意大利北方聯盟極右翼主席、意大利副總理馬泰奧·薩爾維尼在英國脫歐公投數小時後呼籲就歐盟成員國身份舉行全民公投。他表示,“這次公投是對那些認爲歐洲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意大利人無須干涉的人的一記重擊。”
北方聯盟與民粹主義政黨五星運動 (M5S) 結盟,該黨創始人、前喜劇演員貝佩·格里洛 (Beppe Grillo) 呼籲就意大利加入歐元區舉行全民公投,但不包括加入歐盟。兩黨於 2018 年組建聯合政府,並推選朱塞佩·孔特 (Giuseppe Conte) 出任總理。在預算僵局期間,孔特排除了 2018 年“意大利脫歐”的可能性。
法國
法國疑歐派國民陣線 (FN) 領導人瑪麗娜·勒龐 (Marine Le Pen) 稱讚英國脫歐公投是整個歐洲民族主義和主權的勝利:“和許多法國人一樣,我很高興英國人民堅持下來並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們昨天認爲不可能的事情現在變成了可能。” 2017 年 5 月,她在法國總統大選中敗給了埃馬紐埃爾·馬克龍 (Emmanuel Macron),僅獲得 33.9% 的選票。
馬克龍曾警告稱,如果歐盟不進行改革,“法國脫歐”的呼聲將會增加。根據 2019 年 2 月 IFOP 民意調查,40% 的法國民衆希望法國脫離歐盟。“法國脫歐”也是“黃背心”抗議者的訴求之一。